【昊磊】为人师表（下）
cp：大学教师6×高三学生5
闷骚的男神老师偶尔救下吊儿郎当的差生之后被差生死缠烂打的故事。
私设架空。勿上升。补个后续。
前文走：为人师表（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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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边泛起微光的时候，刘昊然从浅眠中骤醒，掀起眼帘望见床上的人依旧睡得沉，这才惊觉自己坐在一旁守了吴磊半夜。他拿过手机摁亮屏幕瞧了一眼，时间还早。今日是周六，他原本可以再休息一会儿，保证足够的精力去照顾宿醉未醒的吴磊，待他身体恢复之后再与他详谈是否让他继续借住的问题。只不过学校本周末借出了几栋教学楼的教室作为统考考场，他自己也被安排去监考，上下午各有一场，他不得不先去忙学校的事情。
他简单洗漱后去厨房煮了山药薏米粥放在电饭锅里温着，又在吴磊的保温杯里泡上了蜂蜜水，做好这些事后也差不多到了该去学校的时间。他放轻了动作走进房间，见吴磊仍旧没有要醒的迹象，便没有再打扰，到了学校才给吴磊发去微信，解释了自己的去向，提醒他记得吃自己准备的东西。
午休的时候终于收到了吴磊的回复，他已经醒了，蜂蜜水和粥都已经喝下，精神也好了很多，让他不要担心。上午监考刘昊然全程心不在焉，直到收到他这条讯息才放下心来。
刘昊然监考完回到家中之时，已近黄昏。
家里没有开灯，漫天晚霞艳烈红光从落地窗外照进来，整个客厅被覆上一层暗淡的色彩。家具还是那些家具，摆饰还是那些摆饰，再熟悉不过的自己的家此刻却显得空荡荡的，屋子里格外寂静，寂静到能让他听到自己愈发急促的呼吸。
刘昊然大概猜到了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放下包换了鞋，怀揣最后一点小小希望，慢慢翻遍了整间公寓。
卧室的床铺已经重新铺好，飘窗上的毯子和靠枕已经收进了壁橱，摆在浴室洗手台上的同款不同色的洗漱用品只剩下他自己的那一份，晾在阳台的衣物也少了一小半。一切恢复到了他和吴磊还未相遇的时候那样，如若不是餐厅桌上放了一张吴磊留下的字条，刘昊然差点错以为从头到尾他都是独自居住，从来都没有收留过谁。
刘昊然在餐桌旁边顿住了脚步，伸手拿起了那张薄薄的纸，借着微弱的光凝视着上面写的东西，很久。
“打扰了这么久我很抱歉，我该回去了，这段时间多谢昊然哥的收留和照顾。”
写字中规中矩，措辞礼貌客套，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寥寥数句里透着的淡漠疏离让刘昊然一阵恍惚。
——原来吴磊真的已经离开了。
昨天他来办公室找自己却并没有进门，必然是听到了自己与张若昀说的那些话。
他喝醉之后不断道歉，说他以后再也不会这样了，想来也是做好了偷偷离开的准备。
他们原本可以选择更好的办法来解决这个问题，把学业、感情、未来，所有的事情都开诚布公，认真商讨，把一切事情都处理妥当，可没想到最终还是以最安静的方式，潦草收场。
刘昊然缓缓收紧五指，将纸条捏成一团攥入掌心，缓缓摇了摇头，轻声叹气。
也罢。
横竖他俩都是没有未来的，用最简单的方式早早结束这段莫名其妙的关系，总好过往后深陷其中时，再遭人诟病、被人拆散的好。
不论是公开出柜后被逐出家门，还是挚爱之人顶不住家中压力最终妥协娶妻生子，他都不想再经历一遍。不愿意吴磊成为第二个自己，亦不愿意自己再受一次被人背叛的打击。
这样也好，只当无事发生，一切回归从前。
这大概是自己想要的结局，可是心里偏生难受得紧。
“曾经拥有的东西被夺走，并不代表就会回到原来没有那种东西的时候。”
曾经出现的人离开了，怕是一时半会儿也忘不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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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先生，这里有你的信件。”
刘昊然拖着行李箱刚踏进单元门，就被楼下的保安大叔叫住。
他这两个月被学校派去日本参加学术研讨会，辗转于关东关西各个学校，今日才回国。以往他不在家的时候，从各处寄来的乱七八糟的快递信件都是这位大叔帮他收着，这次也不例外。他谢过大叔后，从他手里接过那一沓信件。
等电梯的时候随手翻了翻，基本上都是些无用的广告，翻到最后是一封EMS，寄件人一栏写着“吴悦”二字，他愣了半晌——记忆当中他似乎已经一年多没有再碰上姓吴的人了。
当初借住在他家的那个孩子，吴磊，在不告而别之后就杳无音信。
也曾捧着手机，斟酌很久后发去一条微信，也曾有意无意经过四中，在校门口稍作停留，但都没有任何回音，没有再见他的人影。吴磊就像是蒸发了一般，关于他的一切痕迹，都在自己的记忆中慢慢磨平变淡。
现在这个吴悦会是谁呢。
“对了。”保安大叔追了上来，“刘先生，您不在的这段时间，好像有人来找过你。”
刘昊然已经踏上了电梯，听到这句话后还是眼疾手快地摁住了开门键，他瞠着双目看着保安大叔满脸认真的表情，有些不可思议地问道，“是谁来找过我？”
“好像是以前跟您合住过的那个孩子吧？他戴了帽子和口罩，我没看太清楚。”
这下刘昊然更加愕然。恍恍惚惚地道了谢，在电梯底层呆愣了好久才回过神来，按下自己住的楼层的按钮。
他低头看着手里那封EMS，突然有了一种莫名的预感。他带着三分期待七分好奇，小心翼翼地拆开那封信件，然后一张纸片从里面掉了出来。
那是一张电影首映会的邀请函，时间是两个礼拜之前。刘昊然仔细回忆了一下，那时他大概还在大阪大学跟一帮数学专家讨论学术问题。这场难得的首映邀请，他自然是无缘参加。
电影名为《最佳默契》，下面主演一栏写了两个名字，其中之一便是吴磊。
看着那个遥远又熟悉的名字，刘昊然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惊喜。他本不怎么关心内娱，最近忙于学术更是没有留意新人出道的消息。他没有想到当初那个为了自己的梦想不惜与家人对抗的少年，竟然真的如他所愿当了演员，还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主演了他的第一部电影，刘昊然由衷地替他高兴。
他把邀请函收了起来，替自己泡了杯红茶，坐在沙发上打开了自己好久没上的微博，一边抿着茶水一边搜索吴磊的名字，在一堆电影宣传、官图饭拍、以及新晋粉丝们的尖叫和路人的夸赞中寻找信息，慢慢拼凑出他这一年多来的行程。
这个孩子，在过去的一年里除了忙于拍戏之外，还在复习迎接高考，之后以艺考第一的成绩被电影学院录取，文化成绩似乎也不错，刘昊然特地留意了他的数学分数，比他刚入住自己家那会儿好看多了。学业有成，新电影的票房口碑也很理想，这算是一个很好的开头，刘昊然挽着嘴唇露出个释然的笑——他早就知道，吴磊会前程似锦。
退出微博后他开始购票。既然首映会他错过了，干脆现在给他贡献个票房吧。
电影很火，上映了两周还有很多排片，刘昊然看的那一场在晚饭过后，那个时间观众爆满，座无虚席。
在大荧幕上看吴磊，真的有种奇妙的感觉。他对吴磊的印象停留在当初那个骄傲却粘人的小鬼身上，如今他已经走上他热爱的演艺之路，用自己的天赋和努力，去演绎不同角色的人生。刘昊然一边看一边在心里夸，这孩子演得真不错，长得也好看，他天生就该是当演员的料……
但是看着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僵住。
影片讲了一个高中生和另一个陌生人的故事。叛逆的高中生家遭变故，无家可归时厚着脸皮缠上了一个好脾气的陌生人，千方百计让陌生人长期收留。他俩虽然住在一起，但是矛盾不断，搞出不少闹剧，却也在不断磨合，相互迁就，久而久之高中生褪去了叛逆，陌生人走出了孤独。
刘昊然惊愕地发现，电影里的好多情节都过于眼熟，似乎曾经发生在他跟吴磊身上。现在吴磊出演了那个高中生，而他自己，就好像是作为那个陌生人，提前陪他预演了一次一样。
背后顿生一阵寒意，他在空调温度打得有些低的放映室里不断发抖。脑子里一片轰鸣声，混乱不堪，无法思考当初他俩的相遇和相处是否是一次刻意的安排。
电影即将进入尾声，但是他已经看不下去。无法心平气和地看到最后，只能提早退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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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昊然今天出门并没有开车，怀揣心事踏出电影院大门之后也忘了去搭地铁，独自一人沿着马路一路踱回了家。住处在离市区不远的居民区内，距离电影院不远不近，但慢慢走的话需要两刻钟。他利用这段时间，伴着带了丝丝凉意的夜风慢慢让自己冷静下来。
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在意。
就算吴磊骗了他，最后自己也拒绝了这段感情的发展，谁都不欠谁的。如今他俩已经分开一年有余，又何必因为搞不清他那一句“喜欢”是出于真心还是仅仅为了忽悠自己陪他预演一场好戏而感到意难平。
到家的时候已是深夜。刘昊然带着一身疲乏走出电梯，一眼看到缩在自家门口的小小一团。那人穿着简单的T恤和破洞裤，修长双腿收好并拢，小细胳膊乖巧地抱着圆润的膝盖。虽然拿黑色的鸭舌帽和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但刘昊然还是一眼认了出来——
他重新迈开腿，步伐踩着心跳一步步走到那人跟前，拍了拍那个把脸埋进膝盖间昏昏欲睡的孩子的肩膀，“吴磊？你怎么在这儿。”
吴磊听到刘昊然明亮的声线后猛地从膝间抬起头来看向他，漆黑的瞳仁亮晶晶的，他伸手拉下口罩，慢慢挽起唇角咧开嘴，露出一排整齐的白牙，笑得明媚灿烂又无害纯良，讨好般小心翼翼地开口，“昊然哥……我离家出走了……你收留收留我吧。”
他满怀期许地看着他，一句求收留的话可怜巴巴软绵绵的，跟那个时候一样，颇有撒娇服软的意味。时隔一年，刘昊然还是对这个样子的吴磊无计可施。
他将坐在冰凉大理石地砖上的吴磊拉了起来，扶他站稳，叹息般地轻声道，“你回去吧，吴磊。”
“昊然哥……”可能是没想到刘昊然会这么干脆地回绝，吴磊抓着他的衣袖瞠着双目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张了张嘴却只呢喃出了他的名字。
“你现在是公众人物，更加不能再乱跑了。”
刘昊然语重心长，但吴磊却硬是从里头听出了讽意，他误以为刘昊然在生气，心下一紧张，语气也跟着急了起来，“你看了我的电影是不是……”
眼前之人没有回答，算是默认。
“本来我让我姐给你寄了首映会的邀请函，就是想趁那次机会当面坦白这件事情，可是你都没有来。我好不容易偷偷跑出了找你你也不在……”
吴磊抿了抿唇，反复斟酌着措辞，“我承认，我那时候缠着你让你收留我是有自己的目的……可是我真的无路可走了，你救下我那天，我刚试镜失败，那是第五次了，因为没有后台，所以即便我表现得比别人好，最终还是后来者上位。我妈妈对我下了最后通牒，下一次再失败就再也别动走演员路的心思。”他顿了顿，再开口时声音里都带上了哭腔，“可是我真的喜欢演戏……”
早就被人告知演艺圈子的复杂，没人捧只靠自己杀出一条血路真的很难，他空有天赋无人赏识到底还是无用。
那日试镜，虽然被刷了下来，但是有个工作人员看出他是个好苗子，便偷偷告诉他，她的一个朋友有个新剧本过段时间要挑素人当演员，让他把握机会。他在了解剧本大纲和刚巧碰上刘昊然之后，心下有了预演一遍的打算，只为在试镜的时候甩出别人一大截，拔得头筹，拿稳角色。
只是他没想到，自己会真的喜欢上刘昊然。
“是，我一开始是骗了你，但是后来你也拒绝我了不是吗？我在被你无声拒绝无数次之后，又听见你跟别人说你不会喜欢我的，我也很难过的好嘛！”见刘昊然自顾自地拿钥匙开门，吴磊慌忙上前摁住了他的手，声线颤抖听起来委屈极了，“可是我不信你真的对我毫无感觉，你肯定是因为不想耽误我才拒绝我的对不对？你看我现在学业也没荒废，事业也有起色了……你可别不理我啊！”
听了吴磊七七八八的解释，又非常笃定地猜中了自己的心思，刘昊然原本就没什么底气去生吴磊的气，这会儿那点愠恼早就消散地差不多了。身边摁住自己手的小鬼手心不断冒虚汗，显然是紧张得厉害，于是他又开始责备自己当初不该把话说得那么生硬那么绝，让他伤了心，责备自己还没把事情解决妥当，就让他逃走了。
他把钥匙留在门锁之上，反手握了握吴磊的小肉手，半是好笑半是心疼地说，“你不是让我收留你么？我不开门你怎么进来？”
“哎？”气氛变得太快，吴磊有点懵，一直到进了屋子还是站在当地一阵恍惚，呆呆地问，“刘昊盐你原谅我啦？”
刘昊盐——真是久违了的称呼。
只有吴磊才会乐此不疲地这么叫他，语调软软的像是在往耳朵里吹气。这个小鬼，刚刚的怯意和忐忑不安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又是当初面对自己时的没大没小没心没肺。
可就是这样充满活力的吴磊，让刘昊然突然好想抱抱他。
手上的行动总是比脑子里的想法更快一些。等真正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伸出双臂，将那个低着头乐呵呵地笑着的人揽进了怀里。
“谈不上什么原谅，吴磊。你没有对不起我。”他颔首将脸埋进了怀中之人的肩窝，怜爱地蹭了蹭，闷闷地道，“是我不好。”
是他不好，一年前他知道他们互生好感，却用“不想耽误他”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来搪塞，逃避这段感情。
是他不好，不敢与吴磊一起面对，没有勇气陪他走这条不归路，生怕再次经受被家人拆散的痛苦悲伤。
是他不好，这么轻易就怀疑起那人对自己的感情是否是真，还暗暗生了他的气。
是他不好，身为人师，却没能做到为人师表。明明还喜欢着他，却没有付诸任何行动，到头来反而让这个比自己小半轮的孩子，在有所成之后再回过头来找自己。
他那么差劲。
他到底何德何能，才得到这个优秀的孩子这般死心塌地的喜欢？
刘昊然把吴磊紧紧抱在怀里，心下一阵后怕。
如果不是他跑来找自己，自己是不是就与他彻底错过了？
不敢去想。
察觉到搂住自己的人身体微微颤抖，刚因为突然被抱而受宠若惊的吴磊此刻有些不知所措，试探性地伸手抚上刘昊然的背，轻轻拍了两下，“怎……怎么了嘛……”
“吴磊。”他贴近他的耳畔，郑重而笃定地唤了他的名字，咬字清晰地道出那句迟到了的话，“我喜欢你。
——不管未来的路会遇上多大的坎坷，碰到多厉害的阻挠，我都想和你一起走下去。”
那句表白，像是宣誓一般，一字一句重重地刻在吴磊的心上。心脏剧烈地搏动着，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喉咙口跳出来。脑中盘旋的是他方才的话，颈侧是他平和的呼吸，全身上下是被他抱在怀里时感受到的丝丝暖意。他沉迷于他的温柔，无法自拔。
于是他听到自己说，“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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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的后来，吴磊听完了刘昊然讲的他那段难堪的初恋，一边打翻醋坛、酸意弥漫，一边又双手合十、虔诚感恩，“感谢他的父亲母亲看不上你，感谢他本人瞎了眼了才甩了你跟别的女人结婚，这才让我捡了个大便宜。”他拍着满脸黑线的刘昊然的肩膀，“你放心，我姐早就跟我一条战线了，我爸妈也接受了我的性向，你那么好，他们肯定会喜欢你的。”
“……你这个人啊。”刘昊然无奈地笑着揉乱了他的碎发。
“什么时候，我也陪你回家看看吧。”他转了话头，认真地说。
突然被提起尘封已久的心事，刘昊然还是一阵惶然。算起来，他已经有七年多没回家了。这漫长的岁月里，母亲和姐姐偶尔打来的电话、送来的几句小心翼翼的关心，还是会让自己的心中一阵悸动。
家人毕竟是家人，离开那么久，到底还是互相存在牵挂的。如今他已有伴侣在侧，是该回去看看了。
他垂眸轻笑，答，“好。”
【FIN】
所以上文磊磊喝醉了一个劲说对不起，其实还在为自己一开始骗了刘然的事情道歉。本来磊一开始就想跟刘然坦白这件事，想说正式交往之后光明正大地一边搞学业事业一边谈恋爱，结果刘然老拒绝他，所以磊就干脆跑了，等自己干出一番事业【？】之后再理直气壮地回去找他。
结文仓促，bug肯定有，有疑问的话可以评论提【如果有人理我的话
我得去看双麻花辫的大哥了。追剧愉快，各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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