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昊磊】时间。
cp：昊磊。
半架空，勿上升。短篇已FIN，HE。
看了微博小吴带孩子的动图产生的脑洞。
风尘仆仆从拍摄地赶到佛罗伦萨小镇，花的时间比预计的稍长了一些。刘昊然双手撑着膝盖俯下身来喘了口气，尔后抬起手来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与约定的时间已相去不远。
吴磊发来的地点就在附近。刘昊然抬头环顾了一圈，目光在远处那家小小的咖啡屋处落定。
咖啡屋似乎是新开不久，外头挂着铁艺招牌还是崭新的，上面雕着镂空的意大利文“Tempo”。
他站在门口迟迟未踏进店门，方才心中那份因能够与吴磊再相见的小小喜悦突然被紧张代替，他抬头望着那个做工精致的招牌，默念着上面的文字。
时间。时间。
他想，他跟吴磊分开的时间，好像也有很长了。
他们当了三年挚友，四年恋人，最后还是分开。绵绵情意终敌不过聚少离多。累了，便散了。
分手后的第二年，吴磊隐退，远离了娱乐圈，常年旅居意大利。而刘昊然却一直忙着在国内拍戏，少有出国的机会。散了，便不见了。
可似乎从来没真正放下过，吴磊。
否则他不会在因为工作问题踏上意大利的国土时，脑子里起的第一个念头不是好好为杂志拍摄做准备，而是见吴磊。
经纪人看穿了刘昊然的那点心思，也知道他们那段从未公布过的感情，并没有因为分手而完全湮灭。拍摄结束的那日，他应允了刘昊然的告假，让他去见吴磊一面。
吴磊倒是好约。上次微信聊天，还是二月份过年时的一句礼节性的新年问候。时间过了将近一年，常用联系人已经被压到了最底下。而当刘昊然怀着忐忑打开聊天界面，小心翼翼地发出一句“我在意大利，要不要见一面”之后，对面的吴磊几乎是秒回了一句，“好”。
让人颇为意外。
将要再见，自然心生欢喜。只是这到了门口，满心期待中却莫名生出些许忧，些许怕来。
与吴磊已经分开三年。三年可以改变太多东西。他怕此次见面，只会让他俩的关系割裂得更加清楚明白。
他推开了那扇半掩的木门踏入店内，空调吹来的暖风缓解了混杂在空气中的冬日冷意。又在门口站定，目光在店面的每一个角落逡巡，寻找那抹久违的身影。
刘昊然花片刻的时间打量着坐在落地窗旁的青年。他穿着奶白色的宽松毛衣，慵懒地坐在那张沙发椅里沐浴着暖阳，褐色的卷发柔软而熨帖，整个人看上去像一颗加了可可的牛奶糖——还是跟很久之前一样，甜在了心尖儿上。
他迈开了步伐往吴磊的方向走去，每一步都饱含着期待充满了希望，直到走近时才生生顿住了脚步。
吴磊的手里分明抱着个软乎乎的小娃娃，他抓着小孩嫩藕般的小手臂朝刘昊然挥了挥，弯起眉眼笑吟吟地与他打招呼，“昊然，好久不见！”
腿如灌铅。
刘昊然花了好大的力气才让一贯得体的温润笑容回到自己的脸上。他冲吴磊点了点头，在他对面的沙发椅上坐下，“抱歉。拍摄刚刚结束。我来晚了。”
“我也刚到没多久。”吴磊边说边忙着将那个在他怀里闹腾个不停的小孩紧紧搂住，然后才抬头用略带歉意的眼神看着刘昊然，“抱歉，他妈妈临时有事，我没办法只好把他一起带出来了。”
刘昊然望着那个孩子，粉雕玉琢的，又漂亮又健康。“没有关系，孩子的事情比较重要。”
方才还在扑腾的孩子在刘昊然望向他的时候奇迹般地安静了下来，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迎着刘昊然的目光看回去，然后突然咯咯笑了起来，咧开小嘴露出了两颗刚长好的小兔牙，圆眼睛弯成了两道新月。
“又来了又来了！你这小颜控，看到好看的人就傻笑。”吴磊假装愤懑，语气中却满满的都是宠溺，他向刘昊然展了个狡黠的笑，“小圆看上去很喜欢你呀，要不要抱抱看？”
刘昊然很喜欢小孩子，以前在剧组的时候也因为格外照顾小演员而被前辈们调侃昊然以后会是个好爸爸。然而他现在看着那个长相讨喜的孩子，却怎么也伸不出手。
“不了，我这下手没轻重的，弄疼了他不好。”
吴磊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点的咖啡端了上来，刘昊然将杯沿送到唇边抿了一口，又瞧了一眼在吴磊怀里咿咿呀呀的小孩，踌躇了很久才吐出一句，“这孩子，很像你。”
“是吗？”吴磊看起来很高兴，“很多人都说这孩子长得像我，我姐说他再大一点说不定跟我小时候一样，也可以去拍广告了。”
刘昊然想起了自己之前补的那些古早作品里的团子磊，心下不由得软了一片，连面上的表情也跟着柔和了起来。那时候的吴磊，白白嫩嫩，灵气逼人，像成了精的白汤圆似的，又软又糯，比眼前这孩子还要可爱几分。现在，却已经是当爸爸的人了。
时间啊，过得太快了。
“不过我倒是不愿意他跟我一样。这条路走得太辛苦了，我才刚刚踏出来，又怎么舍得他再走进去。”
刘昊然点头，说是。
这条路不好走，吴磊却比他多走了那么多年。吴磊热爱演戏，他是敬业称职的好演员，他曾说自己这辈子应该不会不当演员，却最终还是提早离开了这个圈子。
那个时候，他总是将最快乐、最有活力的一面展示给大家，让人很容易就能从他身上获得正能量。也正因为他足够坚强，才总是让人忽略他这些年来受过多少伤，吃过多少苦，咬着牙坚持过什么忍受过什么。如今他活得更加自由洒脱，他有了新的生活。刘昊然觉得自己本该替他高兴才对，但不知为何，此刻他的心里却无比酸涩。
“昊然最近应该很辛苦吧？”吴磊突然转了话头，将刘昊然那不知飞去哪里的思绪拽了回来，“新电影上映不久，又有个剧刚杀青。接下来应该要忙着跑宣传了吧？过来见我不会耽误吗？”
“不会。杂志拍摄工作的进程比预计的快，我在这边得到了一两天的小假期。”他顿了顿，仿佛是在刻意强调什么，“不会耽误。”
“哦！”吴磊点头。
“倒是你。”刘昊然故作轻松地挽起一个招牌微笑，“你似乎对我的行程很了解啊。”
吴磊也不遮掩什么，大大方方地承认，“我在这边有刷微博啊。之前小号关注的你的粉丝站啊工作室都还留着，刷微博都能看到的。”
“是吗。”心下莫名生起些许懊悔。对面的人常常关注着自己的动向，而自己，明明确确知道自己还喜欢他，还放不下他，却匀不出时间关心他丝毫，甚至，不知道他最近在做什么。他用拇指指腹摩挲着杯口，“那你呢。”
“我？”
“你过得好吗？”
“很好呀。”怀里的孩子似乎是累了，打了个哈欠，窝进了吴磊的怀里。吴磊轻拍着他的后背哄着他，开口说话的声音也轻了不少，“学了不少演戏以外的东西，认识了很多有趣的人，然后不如以前那么忙了，还去了很多地方玩。对了，去年你拿影帝的时候我还赶回去出席了颁奖典礼，很神气啊刘昊yán。”
“什么？”脱口而出之后他立刻意识到自己是失态，深吸了一口气在心底劝自己冷静，再开口时他听到自己的声线都在颤抖，“我不知道这件事情。”
“是我没有告诉你。我现在也算不得什么公众人物，行程也不公开，出席资格还是托以前圈里的前辈安排的，你这么忙，不知道……很正常。”
他最后一句说得更像一声叹息，仿佛在惋惜着什么，听得刘昊然心口一阵痉挛。他想起了那个时候吴磊在微信上发来的祝贺，他用一句淡淡的“谢谢”回了过去便没有了下文。如果他当时知道吴磊回来了，回来参加了他的颁奖，他一定，一定会……
一定会怎样呢？
再多的悔意都是无用的，没有什么如果可言。
小圆在吴磊的安抚下，小嘴一张一合吐着泡泡安安稳稳地睡了过去。哄孩子时候的吴磊温柔得过分，可这么好的人，将再也不属于自己。
杯子里的咖啡已经完全冷掉，喝入腹中一片透心凉。他看着小圆平和的睡颜，喉结上下滚动着，艰难地开口问，“他……多大了？”
“刚满八个月，正是粘人的时候。”
“好……你过得好，那就好……那就好。”
吴磊抬眼望着刘昊然，看他双手用力捏紧了眼前的瓷杯，原本白皙的修长大手捏得骨节青白，他颔着首，吴磊看不清他的表情，却从他手上的动作和略显沙哑的嗓音中察觉到了压抑和失落。
心下顿时明了，吴磊噗嗤笑出声来。
听见清朗的笑声，刘昊然诧异地抬头，垮着眼角看着对面笑得开怀的吴磊，不禁蹙起了眉，墨色的瞳眸中倒映着困惑，“怎么了？”
吴磊轻咳一声，刚想开口回答，咖啡屋的木门被再次推开，碰响了门口的银铃，接着有个气质极佳的漂亮女人径直走到了他们那张桌子旁边，“磊磊，我来接小圆了。”
刘昊然认得她，是吴磊的姐姐，吴悦。从前他跟吴磊还在交往的时候见过几次面，对他很是照顾，是一个心思缜密，温婉大方的姑娘。
他立刻站起身来，礼貌地打招呼，“悦姐。”
“昊然好久不见。”吴悦从吴磊的手里接过熟睡的孩子抱进了自己怀里，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抱歉，我刚刚突然有事，所以拜托磊磊照顾了一下小圆。你们难得见一次面，小圆没吵着你们吧？”
刘昊然愣了一下，瞬间明白是何情况，“没有，小圆很乖。”
“那就好。”吴悦笑着点点头，说，“那你们接着聊，我就带小圆先走了。”
吴磊还在笑，说话的时候连肩膀都忍不住耸动，语气里带着明快的笑意，“不坐下歇一会儿吗姐？”
“不了，他爸还在外面等着呢。”吴悦被笑得莫名其妙，腾出一只手来推了一把她弟，然后对刘昊然说，“那昊然，我就先走了，你们继续。”
“悦姐再见。”
目送吴悦娉婷的背影离开后，始作俑者趴在桌上笑得乐不可支。
刘昊然知道自己被摆了一道，不禁摇头，俯下身来也趴在桌上靠过去，无奈地道，“这么开心？”
吴磊抬头与他四目相对，漂亮的桃花眼里满含狡黠的笑意，“你是不是以为小圆是我的孩子？”
“是。”老老实实承认。
“我就知道！”吴磊笑得更灿烂，坏心地伸出双手去掐刘昊然的脸，“好难得看到你窘迫的样子，真是太有意思了！”他在刘昊然的纵容下坏心地将柴犬脸挤压成各种形状，末了还嫌弃道，“哎呀瘦了，捏起来没肉不舒服，你到底有没有好好照顾自己？”
“想你想的。为伊消得人憔悴。”刘昊然这才笑得露出了那颗小虎牙，这是他从踏入这里到现在展开的第一个发自内心的笑容，交杂着怡然、欣喜和虚惊之后的如释重负。
“你可拉倒吧，这锅我不背。”吴磊丢开了手心两团被捏红的肉，撇了撇嘴小声嘀咕着，“想我不早点来找我。见我还得以工作之名……”
“抱歉，磊磊。是我的错，我来晚了。”
经过今日这场啼笑皆非的乌龙，刘昊然更加确定自己对吴磊的感情。他想，若此次当真与吴磊擦肩而过，他必将一辈子无法释怀。好在吴磊身边的位置还空着，好在，他还有机会将他挽回。
“其实，我们都不够主动。”吴磊坐直了身子，单手虚握成拳撑着下颌，目光遥望窗外，漫不经心道，“明明总是放不下，却只是眼巴巴地等着你来，自己不敢主动去找你。这万一你跟热搜上的哪个绯闻对象假戏真做了，我大概要后悔死。”
刘昊然看着吴磊被阳光亲吻的柔和侧脸，沉默良久后笑言，“这是我要说的话。”
所幸时间流逝冲刷岁月物事，却没有带走他们的分毫深情。时过境迁，人还是那个人，情仍是那段情。
这是最值得庆幸的事。
“其实我已经打算回去了。”吴磊眯着眼睛伸了个懒腰，“有个大学同学当了青年导演，拿了个好剧本过来邀请我复出，双男主的戏，据说他已经请到了你这位影帝？”
刘昊然歪了歪头，“有这么回事。”
“那我回去跟你并肩作战你欢迎吗？”
“当然。”
他们正值年少，盼携手并进，一同登顶。
也曾遥想迟暮，盼执手相拥，白头偕老。
未来长远，他们还有很多时间，完成他们所有的心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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